马萌
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对于从事野外地质找矿工作的人来说,长年以深山为家,以地质为业,攀悬崖、钻山沟、披荆斩棘,踩出了一条条似路非路的地质线路,从中悟出了对路的一种特殊感受……
那一年,我在商贸学校财会专业毕业分到了煤炭地质勘探队,单位里的老同志都说我们单位当年是为了响应毛主席“改变北煤南运局面”从山东转战到江南,落脚到位于运河岸边的常州市,老人手基本上都是山东人,是靠搞地质勘探吃饭的,时任南京军区司令员的许世友将军给了江苏煤炭地质勘探团最大的帮助,这位当年叱诧风云的将军只要一到常州就要到勘探团视察工作。
当时的我对地质勘探单位知之甚少,也弄不清勘探行业到底是干什么的,只知道是整天打井钻眼在地球上戳窟窿。作为一名地质勘探队员,我们既然选择了勘探,就是选择了寂寞和艰苦,在学生时代,同学们常说农林地矿油都是艰苦行业,生活在城市里的同学大多不愿意报考地质类院校,出身农家的我后来在选择职业时选择了地质勘探,没有丝毫犹豫。自从走进勘探队大门,我们才彻底彻悟了,作为勘探人注定要比其它人默默无闻,付出超乎常人的艰辛,但我更知道这份工作的意义,祖国的煤炭事业和经济发展需要千千万万个我们这样的人,因此,为了能够作出更多的贡献,我们还要用更坚定的步伐走下去。
央视一套热播《奠基者》,八十三岁高龄的原石油工业部副部长李敬一集不落地看完了这部影片,他用颤抖的手写下一沓观后感日记,他认为《奠基者》的诞生,对逝者是告慰,对生者是勉励,对后人是向导,“奠基者”活在我们的心里,我们活在奠基者的事业里。我们应该倍加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成就,继承和发扬地质勘探人的光荣传统,把伟大的地质勘探事业继续下去。
勘探人执行命令,雷厉风行,敢打敢拼,一往无前。北风怒吼,雪花飘扬,茫茫荒原中钻架林立,白雪皑皑中红旗猎猎,老式卡车上,赶赴会战的勘探人壮怀激烈,让人向往那个激情火热的年代。老一辈地质勘探人大多数为复转军人,他们铸剑为犁,战风沙,斗严寒,经历了无数次的大型煤田会战,这是一次次没有硝烟战火的战争,他们从关中平原到陕北高原,勘探了丰富的煤炭资源,支援了伟大祖国的经济建设。野外勘探绝对是世界上最苦的一个行业,“有女不嫁勘探郎,一年四季守空房;一日回家转,背包脏衣裳”。几句苦涩的顺口溜,是勘探人历经艰辛的真实写照。
晚上,夜色笼罩着整个矿区,迷漫到远处山峰。星稀,钻机轰鸣声不绝于耳。银色的月光下,大家坐在青草坪上。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新来的地质技术人员掏出了一把口琴,为大家吹奏起《勘探队员之歌》:“是那山谷的风,吹动了我们的红旗……”这优美的旋律,把大家带到老一代地质队员奋斗的年代,激起了我们心中多少感慨、多少遐想。柔和的月光,清爽的凉风,阵阵的花香,悠扬的乐曲,一张张充满喜悦的脸庞……。矿区之夜充满着迷人色彩,浪漫的让人陶醉。“是那林中的鸟……”有人和着琴声在低呤浅唱。
烈日炎炎的盛夏,寒风呼啸的严冬。地质队员们与大自然搏斗,衍生而成的这样一种精神结晶,始终让你无比兴奋。
凛冽寒风,裹挟着鹅毛大雪席卷而来,巍巍钻塔迎着暴风雪岿然不动。钻机轰鸣,系着红绸结的钻杆飞速转动,风声、钻机声和着人们的欢呼声汇成一曲磅礴的交响。
时间似流水,多少年过去,我已是过了不惑之年的人了,酷爱文史的我在勘探队里成长为小有名气的文化人,先后出版创作完成了长篇小说《关中英雄传》(第一部辛亥风云)、《勘探队的故事》、《黄土地挽歌》。但我却与勘探队有着难以割舍的情结,记忆中的钻场之夜是那么温馨,那么浪漫,那么难忘。它不时撞击着我的情怀。我想,它将永远烙印在我的脑海里,在我的耳边依然回响着隆隆的钻机声。(作者马萌系民革韩城市委会金城支部副主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