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受全社会关注的2013年高考招生工作已经落下帷幕,我的儿子董少研以495分的优异成绩被一批本科批次理工类西安科技大学管理学院工程管理专业录取,实现了我们全家的心愿。在分享着孩子成功喜悦的时候,我蓦然回首,感慨尤多。
我出身书香门第,然而,作为董家后人,家族史上的声望都发生在我懂事前。
1982年深秋的时候,我才13岁时,父亲就撒手人寰。面对如此重大的生活转折,体弱多病、年迈的母亲挺起腰杆,支撑起了这个破碎的家庭,为子孙的成长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精力。
我未与曾祖父谋面,脑子里对爷爷和父亲的记忆也是片段的、零碎的,大多是停留在乡邻和亲朋的叙述中。而爷爷和父母的言传身教以及家庭的贫穷环境,直接助推了我敬业好学、求实创新、处世谦和、勇于担当、秉直热心的人生观的养成。先辈们的魅力风范和艰难度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如影随形,浸润在我的血液里,当然对孩子的成长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我向来喜欢最大限度地独立解决和处理人生历程中遇到的各类难题。当1995年4月我的孩子出生时,我就寸步不离并开始了喂奶粉、洗尿布等最脏、最累、最烦、最有乐趣的新生活。这一年的10月,久病不愈的母亲又离开了人世。在送别老母亲不久,我的孩子患了一次感冒,因爱子心切,我们决定连夜送孩子就医。于是,在风高天黑地冻的晚上,我骑上摩托车,带上抱着孩子的妻子去了西庄、老城隍庙巷等地的好几家私人诊所,迫切地盼望让孩子早早地解除病痛。但是,由于我们缺乏管护孩子的经验,让孩子的一次简单的感冒发展为小儿肺炎。实在没法,只得去了市人民医院。在医院里就诊时,吊针虽扎在孩子身上,却痛在我们作父母的心上,那种叫天不应、呼地无声的无奈和彷徨拿语言是无法描述的。
在市医院医治半个多月,孩子的病情还不见好转,我和妻子作出带孩子去省城西京医院儿科就诊艰难的抉择。当时,妻子在医院昼夜管护孩子,我在外取药、买饭、料理各类杂务。但孩子的病情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我们做大人的痛苦、彷徨,整天为孩子的病情和高昂的治疗费所困扰,完全可以拿生不如死来形容。百般无奈的我悄悄地跑回韩城,让是村医的四哥尽心给孩子开治疗的偏方,然后又悄悄地回到医院,背着医生将煎好的中药让孩子服下。神奇得很,民间中医的偏方起了作用,孩子的病情开始好转,直到临近年关的时候,病情稳定的孩子出了院,我与妻子那纠结了好久的心才得到了放松,看到了对未来生活的那一缕缕希望的曙光。
四年后,孩子该上幼儿园了,当时我们还居住在昝村镇。记得那天,我送孩子去已经联系好的那家民办幼儿园,园里的老师接受了孩子之后让我离开。但孩子硬是拽着我的衣服不让走,我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撤离。我刚出幼儿园大门,就听见孩子嚎啕大哭,哭着闹着要爸爸。此时此刻,我的心如刀绞。
大约到了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我因工作变动进了城,孩子也随之进了城里的幼儿园。从此时起一直到孩子小学毕业前,我和妻子按时接送孩子,晚上给孩子辅导作业、讲故事。或许是自幼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父母的缘故吧,孩子对父母的依附性很强,但在我看来,这一时期虽不起眼,却是孩子最难培养、管护的阶段。
孩子升入初中后,记得是在上初二的时候,他的个头猛长,自理能力、自主意识、责任意识和上进意识不断增强,他还当上了班长,同时担负起了每天开锁教室门的重要责任。有一件事,我记得很清,是在孩子上初二时候的一个周末,天气很冷,他五点多钟就早早地起床外出,回来后一进家门,我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批评了他,质问他那么早出去干什么。受了委屈的孩子给我解释,他是和几个同学约好去禹甸园看日出,准备写一篇题为《日出》的作文。孩子后来写的那篇《日出》的作文,比较好,可以说得上是精彩。时至今日,我还是很内疚,也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