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是一部20世纪初渭河平原50年变迁的雄奇史诗,这是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特殊的时代背景,浓厚的关中风情,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古老的土地,上演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剧中朱先生对传统道德的坚守,白嘉轩勤劳与自私,鹿子霖望子成龙,白孝文情感波折,白灵投奔革命,黑娃被迫为匪,鹿兆鹏追求理想,鹿兆海舍生无义,演绎了两个家庭不同子孙,曲折的人生轨迹和命运归宿。大革命洪流不息,日寇入侵危机四伏,三年内战社会动荡,白鹿原风云变幻,古老的土地在阵痛中颤栗,但是中华民族的根脉必定在洗礼中承传,变革要对旧体制和生产方式重新改写,新中国将迎来明媚的阳光。
同时,这部小说《白鹿原》(2007年11月,作家出版社)也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关中方言宝典,读来令人回味无穷。笔者经过多年反复研读,整理如下。
比如,小说第33章:
小长工是渭北高原上的人,一口奇怪的发音让鹿子霖听来十分开心,小长工把“重”说成“冲”,把“读书”说成“头失”;更使他莫名其妙的是,小长工把“狼”叫作“骡”,而又把真正的“骡”叫成“却”等等等等。鹿子霖一个一个名词跟着小长工学着念着,常常笑得前俯后仰,像跟着洋人学洋话一样,傍晚时屋院里就掀起活跃的声浪。
在原著这一段落中,渭北平原东北部的韩城人把“狼”叫作“骡”,又将“盐”读作“羊”,将“牛”读作“鸥”,韩城及渭南市其他县区的人把“重”说成“冲”;关中西府宝鸡一带人可能把“读书”说成“头失”,将“出去”读作“吃去”,等等。
此外,在原著中其他章节还有许多关中方言,包括西安各郊县的方言。比如:
“拾掇”——做,收拾;“茶饭”——饭食。原著第1章:三个人流着眼泪笑出了声。秉德老汉嗔怪老伴说:“还不快给先生拾掇茶饭——”白赵氏带着怠慢了恩人的歉意慌忙离去了,灶间传来很响的添水的瓢声和风箱声。
“单崩儿”——一个。原著第1章:秉德老汉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把书念到狗肚里去了?咱们白家几辈财旺人不旺。你爷是个单崩儿守我一个单崩儿,到你还是个单崩儿。”
“冷子”——冰雹。原著第2章:然而像朱先生的姐姐那样得意的事再也没有出现过,朱家的庄稼和众人的庄稼一样遭灾,冷子打折了包谷,神虫吸干了麦粒儿,蝗虫把一切秧苗甚至树叶都啃光吃净了。但这并不等于说朱先生不是神,而是天机不可泄露,给自己的老子和亲戚也不能破了天机。
“捋码”——琢磨,计算。原著第3章:把白鹿村挨家挨户捋码一遍:有力量一次买走这二亩水地的除非鹿子霖再数不出第二家来。
“二咪儿”——本事不强,技艺不娴熟。原著第3章:鹿泰桓心里赞赏儿子的分析,嘴上却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是瞎折腾。”他随之告诉儿子鹿子霖说:“你爷去世时我请来了老阴阳先生,看过那块慢坡地,说是从四面坡势走向看,形同滂池,难得伸展。现在这个阴阳先生比起他爸老阴阳来,充其量只够个二咪儿……”
“勺勺客”——厨师,做饭的。原著第5章:他的巨大成功启发着诱惑着一茬又一茬庄稼汉的后人,撂下钣头犁杖操起铁勺锅铲,由此掀起的学炊热历经一个世纪,白鹿原以出勺勺客闻名省城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