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的困惑:低谷时期的煤田(炭)地质事业
一曲《勘探队员之歌》整整传唱了半个世纪,它鼓舞了几代年轻人走上了为新中国探宝找矿的艰辛路,它以激昂、优美的旋律激励着几代地质人为祖国献身。在他们的背后,崛起了的一座座矿山、城市,就是为地质人立下的丰碑。建国以来,虽然祖国的经济飞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迅速提高,但煤田地质勘探人的工作却依然与高山为伴,与河水同行,与密林为伍,风餐露宿,爬冰卧雪,战酷暑、斗严寒,说不尽的酸甜苦辣……然而正是煤田地质勘探这一艰苦的职业,锤炼了煤田地勘人的坚强意志和“以苦为伴、以苦为乐、以苦为荣”的高尚品格。老一辈地质队员为国家勘探地下宝藏献出了青春和热血。他们走了,自己的儿女也陆续进了勘探队,老一辈地质队员为了勘探事业献了青春献子孙,付出的可谓多矣!
然而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由于国家进行产业结构调整,煤矿开始关井压产,煤田地质勘探计划任务骤减,投资也随之减少,连续十余年地勘任务是少至又少,迫使勘探队不得不在困境中寻求生存之路。此时的地质勘探队,人员富余,进入了史无前例的低谷期,原先那种皇帝女儿不愁嫁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令领导最头疼的是如何安置职工,几百号人的吃饭问题是头等大事,牵扯到队伍的稳定。勘探队开始出现地质人才流失,许多人不得已下海经商去了,有的卖粮油,有的卖香烟等小百货,等等。经济条件的恶化,进一步导致勘探队出现了一系列不安定因素,已经成了家的地质队员出现离婚,没成家的找对象比登天还难。就在我身边发生过的一件事,使我至今记忆犹新。附近煤矿上的一个好心人给我们队上的一个青年职工介绍对象,女方在地方上的纺织厂上三班倒,父亲是个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矿工,从进煤矿的那一天起就开始掏煤,几十年如一日,一直掏到退休。好心的介绍人就到这女方家去提亲,话刚开口,女方的父母就问男娃是哪个单位的。介绍人老实,不会日鬼编圈,就实话实说,说男娃是勘探队的。女方的父母一听说是勘探队的,就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介绍人,说介绍人是不是发高烧昏了头,怎么能给自己的女子介绍勘探队的男娃呢,并再三表态说勘探队的男娃免谈,那里的男娃挣不下钱简直就是穷鬼,一年四季还忙球的不落家。勘探队的青年工人在当时找对象难是普遍现象。当时在其他勘探队还设置“红娘奖”,对说媒有功的予以物质奖励。还有一件事,我们队上的一个姓张的职工结了婚又离了,为了照顾孩子从钻机回到队部在三产企业上班。队上聘请的一个三产企业副厂长就问这个职工,说张师,你屋里几口人。张师回答说他屋里是两口人。那个副厂长觉得奇怪,就继续问道,是不是没娃。张师说他有一个男娃。副厂长说有娃就应该是三口人怎么会是两口人呢。张师叹气,说是一言难尽,过去的婆娘嫌自己穷挣不下钱就把婚离了,跟上别的男人过活去了。副厂长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并不是想揭某个人历史上的疮疤,而是想说明低谷时期勘探队经营的艰辛和地质队员所处的窘境,满肚子的顽缠给谁说。
当时,唱得最响的一句话就是“二次创业”,勘探队主业没任务,就动脑子纷纷创办三产企业在社会上搞创收,以达到安置职工稳定队伍的目的。这对当时的勘探队领导来说,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市场经济谁都没有经历过,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不能以后来三产企业创办的成与败来评价时任领导的功与过。
131队在创办印刷包装厂之后,从1996年开始陆续创办了油脂、饲料、养殖“一条龙”的三产企业。钱没挣下却锻炼了人,职工们开始有了市场经济意识,在地质市场好转之后,各勘探队的三产企业陆续关闭,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地勘主业上来,近年来还提出了“探采一体化”的新理念,地质勘探市场最终是越来越小,不发展矿产开采等地质延伸产业最终只能是死路一条,这是任何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连最基层的钻探工也常常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