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柳树下:在薛峰水库文学创作的那四年
记得在1997年我得了一场大病,是差点要命的病。从1998年初开始,病后初愈的我,得到队上领导的照顾,被安排到饲料厂做核算员,一干就是十年,一直到2007年10月份调到队部工会上班。
在2004年3月份,我与同事刘武伟同志去了一趟华阴,购买鱼苗。当时,在薛峰水库养鱼的一个客户由于经营、市场等多方面的因素,没有经济能力偿还饲料款。队上领导决定对鱼池进行监管。我于当年4月份到薛峰水库监管养鱼,直到2007年10月,期间连皮带毛算是四年。
薛峰水库在韩城西四十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是修身养性、进行文学创作的佳境。在薛峰水库的四年间,我潜心文学创作,研读史书,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写作读书。我的长篇小说《关中英雄传(之辛亥风云)》、《黄土地挽歌》就是这一时期创作出来的。我记得创作20余万字的《黄土地挽歌》前后只用了不到半个月时间。我结识了许多乡村基层干部和一些农民朋友,当时薛峰乡的纪委书记毋晓维,现在是市审计局局长;乡上计划生育办公室的程德荣,市西北林源乡人,与队上总务科长卜仲民是同学;乡政府看门的老王,与队上退休职工王友贤是亲家;此外,还有薛峰村党支部书记牛宗玉,牛家桥村民小组组长牛二旺,还有从信用社退休的牛宗发,村民牛少波、牛俊发、牛广发,等等。我的这些朋友给我提供了丰富的创作题材,在我的笔下甚至还有他们的影子。
追溯我对文学的爱好,还要从学生时代说起。记得很早以前学过的语文课文有著名作家赵树理的《田寡妇看瓜》、《老杨同志》,柳青的《梁生宝买稻种》,新中国第一代军旅作家杜鹏程的《夜走灵官峡》。曾经从事过教育事业的母亲说,那些都是她在学生时代学过的老课文,小说中的人物许多都有绰号。那时候的我就觉得赵树理、柳青、杜鹏程这些人不一般,文章写得好,语言也很精彩,咱啥时候也能写出一篇像样的文章,即使是一篇像样的作文也算数。
记得赵树理的《田寡妇看瓜》是写了解放初农村的一些事,课文的一些精彩片段,我至今还记得:
南坡庄上穷人多,地里的南瓜豆荚常常有人偷,雇着看庄稼的也不抵事,各人的东西还得各人操心。最爱偷人的叫秋生,因为自己没有地,孩子老婆五六口,全凭吃野菜过日子,偷南瓜摘豆荚不过是顺路捎带。最怕人偷的是田寡妇,因为她园地里的南瓜豆荚结得早——南坡庄不过三四十家人,有园地的只是王先生和田寡妇两家,王先生有十来亩,可是势头大,没人敢偷;田寡妇虽说只有半亩,可是既然没人敢偷王先生的,就该她一家倒霉,因此她每年夏秋两季总要到园里去看守。
……
快收完秋的时候,有一天她到秋生院里去,见秋生院里放着十来个老南瓜,有两个上边刻着十字,跟她刻的那十字一样,她又犯了疑。她有心问一问,又没有确实把握,怕闹出事来,才又决定先到园里看看。她连家也没回到往园里跑,跑到半路恰巧碰上秋生赶着个牛车拉了一车南瓜。她问:“秋生!这是谁的南瓜?怎么这么多?”秋生说:“我的!种的太多了!”“你为什么种那么多?”“往年孩子们见了南瓜馋得很,今年分了半亩园地我说都把它种成南瓜吧!谁知道这种粗笨东西多了就多得没个样子,要这么多哪吃得了?种成粮食多合算?”“吃不了不能卖?”“卖?今年谁还缺这个?上哪里卖去?园里还有!你要吃就打发孩子们去担一些,光叫往年我吃你的啦。”他说着赶着车走了,田寡妇也无心再去看她的南瓜。
还有《老杨同志》里一身正气的县农会干部老杨同志形象的描述:
广聚看过了信,把老杨同志让到里屋,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要请老杨同志到自己家里吃饭。老杨同志道:“还是兑些米到老百姓家里吃吧。”广聚还要讲俗套,老杨同志道:“这是制度,不能随便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