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在渭北旱塬蒲城西南乡虬龙原南的宣化村,虽然离开家乡近三十年了,但记忆中的儿时往事,不时浮现在脑海,勾起心中的阵阵涟漪。
记得儿时,空气清新,天空瓦蓝瓦蓝的,尤其是在晴日里,站在村前的打麦场上,或者置身村北虬龙原南侧的五亘原,向北可以看见唐代帝陵所在的丰山(此山在唐代名叫桥山,又称“苏愚山”),向南终南山则历历在目,清晰可见,不像当下雾霾大球的死啦,对人们的呼吸道、心肺不好。有一点不好,就是乡间的道路没现在好,包括村道,都是土路,遇到下雨天,就成了稀泥浆,没有雨鞋是不行的。现在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道路都是水泥硬化的,还有乡道、县道,到县城的班车通到了村上,不像过去在县城上学时,先步行十里路到兴镇,再搭几毛钱的班车或蹦蹦车到县城西门外,再步行到北关的尧山中学。
那时的乡村尚不富裕,人们还在为温饱而奔波,一天三晌在农业社挣工分,记得有一年社员们饿极而哄抢了生产队一片几十亩尚未成熟的包谷,公社、大队两级干部在我家召开社员大会,查出哄抢生产队庄稼的“元凶”。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农村的情况好多了,至少解决了温饱问题,庄稼地里的活路自行安排,不再用生产队干部操心派活。那时候,村里人闲谈,所比较的是谁家的娃娃学习好,记得我外家所在的集北村有个沾点关系的亲戚,是从东宣化招人到了我外家所在的集北村贺家生产队,他在和我母亲谈话时,我听他说,咱宣化人比的是谁家的娃娃学习好,而在集北村比的却是谁家的庄稼务得好,这至少在思想观念上有差距,人常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娃娃学习好跳出农业社才是正事。
那时候,村民的业余文化生活就是看电影,记得那时宣化村西边是荆姚镇的纪村,爱演电影,隔三差五在村口宣化初级中学的门口就有纪村晚上演电影的海报,那时候,大家的心里美滋滋的,我有亲身感受。再就是谁家老人去世、三周年立碑演电影,男男女女,婆娘女子娃的都去了,那阵势美就像赶集一般。在演电影的村庄有亲戚关系的,从亲戚家搬个凳子,显得特别自豪。记得许家二爷去世三周年脱服,村里人叫过三年,村里人都在纷纷议论,说老县长的三年可能过得要大,与一般人不一样,结果只是演了电影《少林寺》。村里人又开始议论,老县长把子女教育得好,做事低调不张扬,就是与一般人不一样。当然,还有会个三拳两腿的毛头青年在电影底下打架展示自己的身手,也有对其羡慕的年轻女子,说那个打得欢的是某某村的谁谁谁,人家跟塬上王老汉学过拳,厉害得怕怕。有爱说笑的就接上话茬说,既然是厉害得怕怕,那就穿了个稠褂褂。在《少林寺》上演后,全国都在掀起“武术热”,东宣化村王家塬“红拳”传人王天吉老汉成了年轻人崇拜的偶像,我当时也在家里闹活过,不念书了,跟塬上老汉学武术。
再就是三夏“龙口夺食”时节对昔日乡村生活的记忆。记得那时候,常说的一句话是“小麦发了黄,修女也下床”,老人娃娃齐上阵,老人在家做好饭搞后勤,小学生跟上老师拾麦,也有在村口站岗放哨的,谨防偷盗或坏人破坏。
枫桥月,灞桥柳,一声珍重离家走;跨四海,闯五洲,长路漫漫难回首;相思豆,连丝藕,梦里常在画中游。黄土地,绿田畴,画中美景不胜收。从此乡愁绕心头,游子枕上泪,离人心上秋。
记住乡愁,留一份美好的记忆在心里头,也许就是我撰写此文的初衷吧。(民革韩城市委会马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