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鲁离陕之际,张凤翙、张云山等辛亥同仁相约为宋饯行。为此,宋伯鲁曾写《入都饮宴八仙庵呈翔初提督二首》、《八仙庵饮宴留别凤岗师长及同事诸子》等诗篇。面对花甲之年重上征车,宋伯鲁心中不禁忧喜交加。他虽然一再说笑自己“白头又上征车去,忍看青门柳万条”,“自笑龙钟非骏骨,白头犹说上金台”,但在寄语同志时却仰望他们“今日西垂天半壁,安危须仗使君贤”,“浮霾渐散看朝日,大厦将来待众材”,末了慨然抖擞精神,表示了“尽扫苍痍生白骨,遍流膏泽满春田”的博大抱负。一吟一赞,均铿锵有力,催人奋发。
宋伯鲁到北京后不久,袁世凯即露出豺狼面目,窃国称帝之野心昭然若揭。当时计议调兵陕西,镇压革命。宋伯鲁此时利用自己的合法地位,多次陈说民军革命党在陕西起义中的巨大作用,奉劝袁氏不要轻易出兵,以保陕西平安。最后,袁氏终于取消原定计划,使三秦百姓免却了一场劫难。宋伯鲁的这些功绩,陕西名士郑维翰曾给予很高评价。他在《宋芝田先生绘释迦文佛像书后》一文中如是记道:“二年(1913)项城当国,邀先生入都,将大用,先生辞以疾,愿备顾问,因得从容详陈民军革新之绩,于是用兵陕西之议始寝”。
宋伯鲁在北京居住了两年之久,因袁世凯一意孤行谋求帝制,遂弃职回陕。3年后,宋伯鲁的同榜进士徐世昌继任总统且召开国会,宋被举为参议院议员而在此赴京。有关宋伯鲁此次进京并担任参议院议员诸事,毛昌杰民国7年的《君子馆日记》曾多次记道:“七月一日即旧历五月二十三日,星期一。午前出门,至文献巷借痰盂。至东二道巷十号,答拜刘莲浦未见。访芝逸,勿幕亦在座,畅谈知参议员为宋芝田、何达夫、郭蕴生、武念堂、王荫之五人……”
撰写《君子馆日记》的毛昌杰时任陕西省政府秘书主任,与宋系前后同学和戊戌战友,对宋十分敬重,当他在李芝逸处听到宋伯鲁将赴北京担任参议员的消息后,曾特意撰写律诗一首相送。民国7年7月13日的《君子馆日记》遂记道:“七月十三日即旧历六月初六日,星期六。芝田参议应选入都,集唐人诗,戎马暗天宇,问君何所之。此行既特达,疑误有新知。战伐何由定,纪纲正所待。烦君最相警,排闷强裁诗。一路经行处,频年不解兵。残云归太华,晴翠接荒城(以作铧旒开道路,豺虎正纵横,以为伤时易之)。戚戚去亲爱,萋萋满别情,还将两行泪,千里赠君行”。
律诗写成后,毛昌杰于次日函寄宋伯鲁,宋接函后,当日即复函毛昌杰,除再再致谢外,还对毛诗提出了批评意见。毛昌杰当日《君子馆日记》有记:“七月十五日即旧历六月初八日,星期一。早送致芝田信,随得复函。内言集句诗有饾饤碎玉二集,未见其书,暇当觅其书读之。窃意黄唐之香屑集,俨如无缝天衣两书,恐未必出其右”。
宋伯鲁此次进京,原打算利用参议员之职,为百姓办些实事。及至抵京后,见北京官场贿赂公行,贪赃枉法之事层出不穷。“参议员”虚有其名,“摆设”而已。宋伯鲁闭门读书,不与外界往来。郑维翰《宋芝田先生绘释迦文佛像书后》一文,就宋伯鲁此次进京诸事,有以下记载:“六年(1917),(先生)被举为参议院议员,遇事守正不阿,不以货贿夺其志。先生曰:“议员为代议人民利病,若所事皆非民意,则自欺欺人,国事尚可为耶”?闭会后,遂隐居三教寺,不与名利人相接”。
宋伯鲁隐居三教寺后,徐世昌曾请宋参与由他主办的晚晴簃诗社。郑维瀚《宋芝田先生绘释迦文佛像书后》一文:“东海徐公为大总统,征全国耆宿,开晚晴簃诗社,选有清一代诗,先生与焉”。